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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探全州古代文人的家族群体:旧时王谢堂前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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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7-16 21:22:08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查全州古人自宋到民国,留下的各种著述记录的,共有150多部,但至今能在广西及京、沪图书馆能找到的不足30部。自宋至清,全州考取进士者共143名,科举之盛仅次于临桂(桂林)。但到了清末、民国初的出国留学者,不但不能紧随临桂之后,甚至逊于桂南。
纵观全州明清两代文人之特点,其表现形式多以家族群体出现。如明代,有蒋 、蒋冕兄弟,前者为南京户部尚书,后者为首辅内阁大学士。陈瑶、陈琬堂兄弟,前者为佥都御史,后者为工部左侍郎,二陈的子侄辈均在京为官;舒应龙、舒宏(有书作“弘”)志父子,父为南京工部尚书,子为探花。以上三家,均居县城。到了清代,则有桥渡(属龙水镇)谢良琦、谢赐履叔侄父子辈;才湾蒋林叔侄父子;龙水蒋启父子辈;晚清还有名御史、绍水的赵炳麟父子辈。清代全州名人均出自乡村。
这些古人亦官亦文,除舒宏志享年不永外,其他人均有诗文著作传世。但从严格意义上说,又不囿于文学作品。他们有的是理学名臣,有的是宫廷史家,有的一家累世为官;有的才华横溢,堪称粤西词坛领袖;有的耿耿忠直,留名清史。

全州古代文人为何以家族群体形式出现?这里有必然之数。

全州为中原文化进入岭南的通道,在战国时已经建县。古时,沟通中原与岭南的往来,共有五个通道口,而以湘桂走廊最为便捷。在秦以后,因凿通了兴安灵渠,使西江水系与长江水系同为一脉。全州居湘江上游,上可经灵渠到珠江,下可由湘江到长江。因此,全州成为中原至岭南的交通咽喉。从古人留下的诗文可知,当年流放岭南的柳宗元、柳开、黄庭坚、范成大、刘克庄、顾等中原文化名人,及旅行家徐霞客,都是由水路经全州到达广西的。

水路要道、交通便利,贾商云集,人文荟萃,往往为文化初起之地。中原文化由黄河流域次递而南,全州得开发风气为广西最先。
明清全州人文以群体的形式出现,带明显的家族色彩,这种特点的背后,往往需要祖辈几代人付出辛劳。查看这些文人的族谱,不管是小商,还是土财主,或是官宦,通常是创业的祖先辛勤劳作,自奉节俭,逐步积累,然后购买田地,继而出租。在经济条件具备之后,方能送子孙读书。这种过程,又不是一两代能够完成。比如龙水村的蒋维新(宏达公五代孙),崇祯年末中举,次年就改朝换代了,按照气节的观点,不再做官,回乡教书终老一生。蒋维新家居极其简朴,炒菜时将一团棉絮绑在筷子上,蘸上油在锅底划一圆圈,有客人来时,就在圈中加划一个“十”字,收的学费则用来周济乡族里党。后人将其旧居命名为“絮箸堂”。因此,表面上看,通过科举考试,一代清贫即成显达,从深处看,一个人要在科举的路上成功,其幕后要经过多少年的惨淡经营。

桥渡谢氏的始祖为谢士夔,南宋淳四年(1244年)进士,只因奸臣贾似道当权,不仅自己终生不仕,还告诫子孙勿应举。这种近似因噎废食的做法,今天看来有失偏颇。400年过去,他的后人谢良瑾成为谢家的第二个进士,只任过知县,名气远不如举人出身的乃弟良琦。谢良琦,广西方志称他为“粤西词坛领袖”,著有《醉白堂诗文集》。但他性格古怪,雅不合群,不能容社会,也不为社会所容,因此只做过通判。谢氏的显赫,由他的族孙辈谢赐履推至顶峰。谢赐履以举人出身,康熙末年官山东巡抚,据说是清代桂籍中第一个担任封疆大员的,著有《悦山堂诗集》。他的五个儿子中,有两个进士,其中谢庭瑜为吉州牧,谢庭琪为忻州牧,且有政声。

至今最为谢家后人骄傲的,当数谢赐履亲侄子谢济世。谢济世一生虽然只做过四品的粮储道,官衔不高,但他的才学与叔曾祖谢良琦为广西方志称“全州二谢”。更使人感叹的,是他的硬骨头精神和他那传奇般的坎坷经历:他自38岁御史任上开始,一生九年流放,四次被诬,三次坐牢,二次罢官,一次陪斩,险些把脑袋赔了进去;又因著书能持独立精神,成为清代残酷文字狱最早的受害者。他著有《梅庄杂著》。
桥渡谢氏康乾年间出了四个解元,即广西乡试第一名。这在全州绝无仅有:谢明英和他的两个孙子谢济世、谢庭琛;另一位是谢鹏翼。但是,到了晚清,谢氏的“大鹏之翼”似乎不再扶摇直上了。

与谢氏同时兴起的是才湾蒋氏。才湾蒋氏是万历年间从石冈(今属永岁)迁来。石冈祠堂大门那副对联“累朝荣荫家声远,历代科名世泽长”,为明万历时内阁大学士叶向高所题。但由于明末清初的战乱,到了清雍正年间,才湾蒋氏这才兴起,代表人物是宫廷史家、侍御蒋良骐,由他编纂的那部《东华录》,被史家称为“蒋东华”(以示与晚清王先谦的《东华录·续编》相区别),至今仍成为史学界研究清前期历史的必读书,1980年中华书局为之再版。蒋良骐的父亲蒋林,曾任过长芦盐运使;叔祖蒋肇为通政使,还当过雍正时的侍讲;兄蒋良翊当过万全县令,均为进士。其中蒋肇、蒋林、蒋良骐均为翰林院学士。叔伯子侄辈先后有10人中举,4人成进士,有“一门四进士,三代三翰林”之称。

同出石冈的龙水村蒋氏,其人文的兴旺,似乎比他同宗的才湾蒋氏及桥渡谢氏来得稍晚,但却绵长得多。这个村2000多人,过去全姓蒋,共有10个进士,32个举人。留名清史的是蒋琦龄,任过顺天府府尹(相当于北京地区最高行政长官),他留下的著作为《清空水碧斋诗文集》,著名奏章是《中兴十二策》;他的父亲、河道总督蒋启,有政绩,著有《问梅轩诗草偶存》。

同一时代的全州籍士大夫灿若群星,乡友间到底有多大影响,现在已无从深究。但是,士大夫的乡土情结割舍不断,他们为家乡争光的共同心理,道义上的互相勉励,人品上互相砥砺,学问上的互相切磋,仕途上互相提携,恐怕在所难免。蒋良骐在所辑《东华录》中,对他家乡的先贤谢赐履、蒋洽秀、谢济世着意推崇,尤其对表叔谢济世记载尤详,便是一例。

封建社会重门第,提倡光宗耀祖。当一顶象征着权势和地位的八抬大轿抬进村头时,自然会使村里及邻近的读书人心头发痒,激励他们发愤苦读;何况一人为官,多少可以提携后人。就算是读书人一生未做官,在事业上无所展布,但在传统文化上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,则是无疑。他们会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心血,寄托在子孙后人身上,对他们实行严格的家教。假如他曾经为官,几经宦海沉浮,疲惫地回到家乡后,也会以训子课孙为乐,弘扬圣贤之道,希望下一辈能继承己志,继续未竟事业。
这种家教的影响,在士大夫家庭表现得十分突出。

明代大学士蒋冕,著文自称幼时“粗知字义”,是受益于姐姐尤多;蒋良骐回家养老母十年,“训课幼弟,抚育孤侄”,使他们都成为秀才。龙水村的蒋励常,自己虽然只当过融县训导,但对子孙的教导却很严厉。当儿子蒋启步入仕途,他要他立志“为朝廷添一好官,为地方行无数好事”,“总求无负于国,有益于民,不愧于天,不怍于己。”他的孙子蒋琦龄官至顺天府尹,有清代名士之称。另一个孙子蒋琦洵做过河南按察使,一次到河南等地“劝捐”——在定例之外为应急向老百姓募集粮款时,琦龄写信告诫弟弟:“事虽难办,亦只‘洁己防弊’四字足以尽之。苟可以报命,即宜中止。不可为竭泽之渔,以博上官之欢,为梯荣之具。”希望弟弟“立定脚跟”,对这种奉命刮民钱财的事,适可而止,不能为讨好上司而累及百姓。赵炳麟比他父亲赵润生晚一年成进士,他升为监察御史后,父亲频繁来信,要求儿子“审时势、酌进退”,“谦交君子而不可流于党,善避小人而不可结为仇”。赵润生的遗著《庭训录》,便是他教子的心血结晶。

家族间的互相影响,还从谢庭瑜在家乡建藏书楼可知。素有藏书癖的谢庭瑜,自山西位上退休时,便将十多年所购之书带回全州,迁居大湾岭(今属才湾镇白石村委会),闲暇时间“以培养人才为事”;民国时期,龙水蒋氏用宏达公的部分春秋祭田、旧林寺的捐田,创办私立宏达中学(今龙水高中的前身),族中子弟就读均免交学费。

如果家族间对士大夫的影响,被称为“明线”,那么,与之相辅相成的,则是名门望族相互的婚姻关系。

封建社会讲究门当户对。这种世代婚姻关系,使士大夫在社会地位、经济利益、文化层次诸方面,从血缘关系上结成巩固的、长久的同盟,共同推进当地人文的发展。

龙水蒋氏和桥渡谢氏,两地相距约七公里,土地资源、经济状况、人的素质相差无几。查龙水蒋尚翊一支,可知从子孙顺延五代,曾有14次将桥渡谢氏的大家闺秀娶进村来。其中那位顺天府尹蒋琦龄的夫人、母亲、祖母、曾祖母、高祖母,均为谢氏。谢氏同才湾蒋氏的婚姻要早于龙水蒋氏。谢济世的母亲为才湾蒋氏,继母为石冈蒋氏,他的元配为大路底蒋氏,妹夫、女婿、儿媳均为蒋氏。而谢赐履的女婿、三个儿媳、四个孙女婿,也是石冈及其附近的蒋氏。

世代婚姻与家学渊源一样,对人才的培养与成长,有着某种潜移默化的作用。这种潜移默化,大多表现为受知识熏陶的女性,由于丈夫在异地为官,或长期远离家乡,自己往往在家负起教子的任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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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7-16 21:22:24 | 只看该作者
谢济世的父亲仅为秀才,母亲之兄蒋芾曾任过魏县县令,弟蒋肇曾官翰林院学士,因受其影响和熏陶,故粗通文字。当谢济世少时贪玩,“与群儿嬉戏,竟日忘餐,手执一书则昏然欲睡”时,母亲就用细树枝抽打他,并用外公教她兄弟的话开导儿子:“汝畏辛苦而贪快活耶?夫快活须从辛苦来。吾曾闻吾父训吾兄弟云:早辛苦早快活,迟辛苦迟快活,不辛苦不快活。”每天读书回来,母亲必考其作业,逢不上课,则把他锁在一室读书,不到吃饭时不开门,晚上纺纱陪儿子读书到三更。谢济世考秀才时,学政张豫章光着脚坐在堂上,要考生跪着呈卷。谢济世拒跪被赶出考场。母亲却赞扬他:如果今日为一秀才屈膝下跪,他日到了官场,岂不是苦心钻狗洞拜达官贵人为干儿子?赵炳麟曾记载龙水蒋中丞谦之(疑是蒋良骐。良骐,字千之)的母亲教育儿子,“当秀才时要有宰相胸怀,当宰相时要有秀才的苦功”。

明代名臣蒋冕与名宦陈瑶、陈琬为世代联婚。蒋冕和他的儿子、孙子先后均娶陈氏为妻。他在著作《湘皋集》中写陈氏“生长儒宦家,耳濡目染,皆读书之训……”。这种“生长儒宦家”的家庭环境和读书气氛,自然为士大夫成长、成才,提供了普通百姓所不及的环境和条件。

综合上述,封建社会一人中举或成进士,表面上似乎只是个人的聪明和努力的结果,实则除了祖父辈的节衣缩食、积攒家产之外,慈母的庭训、教诲,贤妻的内助,通常是这些成功的背景。有时,有文化的母亲对儿子的影响,往往大于父亲。

诚然,全州人文兴起,又与士大夫本人的刻苦勤奋有关。其代表人物当数谢济世。“深闺夜静一灯青,儿读诗书母纺织。书读三更儿就眠,机声轧轧无停息……”。谢济世少年时读书三更不止,中年即便充军到了阿尔泰,面对雪山戈壁、大漠荒丘和穷困潦倒,仍孜孜不倦穷经著书,以至年过花甲、告老还乡仍读书不已:“永夜静无寐,书声恼四邻。不知老已至,只讶漏何频。乌迹蝇头字,青灯白发人。寒鸡偏晓事,窗外又司晨”,便是他夜读的写照。因此,清人评价“人皆称济世公乃奇才,从此诗可见与其勤奋治学有关也”。但因文字狱,谢济世所注释的经书刊板共237块,在乾隆六年全被销毁。

也有人认为古代全州人文之盛,是与风水有关,尤其与当时的文庙(即孔子庙)的高矮有关。但也有人不信这个观点。乾隆年间,举人俞廷举(其父俞焯、子俞当毅,均为武进士)曾参与一场文庙迁移的大辩论。他认为全州人文兴衰,“实由读书之勤惰,不关文庙地运之低昂”,过去“每宿一村,伊唔之声达旦,降至今日则大谬不然”。

看来,人文一时之盛,与当时的社会和家族间的学习风气及学子个人的努力,密不可分。(全州新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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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8-20 22:15:56 | 只看该作者
虽然google 很少有人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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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8-31 21:42:50 | 只看该作者
能告诉我丫挺什么意思吗?赐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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