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涛：丝丝禅意说苦瓜

妮可

苦瓜是外来品种，原产于印度尼西亚，中国最早种植是广东、广西。现在南北都有。自从蔬菜能在大棚里生产，就没有季节概念，蔬菜由此失去了阳光雨露的恩赐，味道淡多了。苦瓜现今在广东叫做凉瓜，仅略有一丝浅浅的苦意，再没有那种百转千回的苦味。《辞海》说苦瓜属葫芦科，未熟嫩果作蔬菜，成熟果瓤可生食。明代《救荒本草》称：苦瓜为锦荔枝。俗称：癞葡萄。《本草纲目》说苦瓜以味苦得名。苦瓜扬名天下，得力于清初大画家石涛。石涛和尚原名朱若极，是明室后裔，广西全州人。他的僧号原济，又号大涤子，苦瓜和尚。他的绘画理论专著《苦瓜和尚画语录》，是中国山水画家必读的圣经。故苦瓜和尚名声响亮，其余的别号反而掩晦不彰。

苦瓜和尚中年流寓南京，晚年久住扬州。当时的市民看见这个和尚爱吃苦瓜，并且以苦瓜为别号，一定会觉得非常奇怪的。其实石涛内心苦甚，世人哪得知？作为明王朝宗室成员，突遭天崩地坼、改朝换代，灵魂深处对清王朝自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，其自署“苦瓜”，已经表明了他心中的隐痛。苦瓜是人世间的一道菜，只有石涛最早品尝出了那丝丝讳莫如深的苦味，这苦味在舌头上面一点一滴的沁出来，这种迤迤逦逦的苦涩与悲凉，像苦瓜苦汁，浓郁得化不开。

孔子曰：“虽蔬食菜羹，瓜祭，心齐如也。”人生酸甜苦辣，犹如饮食五味杂陈。当代海外女作家尤今将苦瓜比作红尘里男女的婚姻生活，她在《苦瓜》一文中说：“有者更在缅怀昔日苦瓜的同时，愚蠢地寻找婚外的哈密瓜，结果呢，只浅尝一口，整个婚姻，便噩梦也似的变成了苦入肺腑的黄莲！”读完这段话，令人倍感惆怅。
韦庐：原名梅春林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《南方书画》主编，已出版《韦庐文集》九卷

天高云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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