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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在家乡《全州资讯》上的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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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2-4-1 19:27:34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今昔对比话过年
钟玉兰
我出生在六十年代,当七十年代末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的时候,我已是十几岁的人了。记得那时每到腊月,就盼望过年,和伙伴们唱: “廿一打主意;廿二哪里嗑(去);廿三送灶王;廿四写对子;廿五磨豆腐;廿六杀噜噜(噜噜,即猪,我们家乡的方言,对猪的昵称);廿七杀骟鸡;廿八打粑粑;廿九样样有;三十日坐倒(着)吃。”“拜年拜年,屁股朝天,粑粑不要,我要挂钱。”虽然这些 “过年歌”年年依旧,但改革前后对比,过年,却有天壤之别。
“廿一打主意”,在那不是富裕的年代里,大人盘算着该筹备些什么年货,即要节俭,又要把年过好,大概“打主意”是对那个时代经济困难、物质缺乏的真实写照吧。小时候,我全然不知大人们“打主意”那份忧愁。而今,我们不再像前辈那样,为能有吃 “打注意”了,而是为怎样吃得更好“打主意”。
“廿二哪里嗑(去)”,有了廿一的“主意”,接下来是去办过年的事情了,因为到了年关,时间紧,缺少的东西或借或买,都要计划好。那时候,几乎没有什么交通工具。经济条件好的,能买上一辆自行车,就让人羡慕死了。如要买点简单年货到县城(约二十公里),也要花一天时间,因为是步行去的。现在富裕了,自行车已无人再骑,一般是摩托车,还有不少人买了小车,“哪里嗑”方便多了。
“廿三送灶王”,这一天,家家都要祭拜听说是管一家祸福财气的灶神,送她到天上,来年多给家里赐福。我家也不另外。常常,父亲叫我把一个加满了酒的杯子和一个盛满了肉的碗,摆放在被烟熏火烤得漆黑的灶前。然后,父亲点燃一小扎的香,插在灶前当中,虔诚地三鞠躬,嘴里不知说些什么。那时刻,我不敢支声,只看着父亲那神秘的神情。现在,我们农村“送灶王”的风俗虽还在延续,但已不那么风行了。
“廿四写对子”。这一天大家要忙写对联的事了。能写的,自己动手,不会写的,请别人帮忙。记得那时,父亲常请相邻的一位女老师来写。她把8分钱买来的红纸,裁成长条,摆放在八仙桌上,右手灵活地掌控着毛笔,左手帮忙把已落字的红纸慢慢向前移动。不一会,飘带般的红纸上,散发着浓浓的墨香:一幅对联写好了。现在,大家还像以往一样贴对联,增加过年的气氛,但大都不自己来写,而花钱买回现成的对联来贴。这是改革开放的功绩:一方面人们富裕了;一方面新的行业兴起了,有了写或买对联的。
“廿五磨豆腐”。那沉重石磨,在这一天里,功不可没。记得那时哥哥姐姐们轮流推动石磨,我用勺舀上黄豆,飞快地倒进石磨背上的圆洞里。淡黄的豆浆涌泉般沿着磨座流下来,汇聚着,缓缓移向迎接它们的木桶里……经过几道工序后,白嫩的豆腐就做成了。豆腐是年夜饭中不可或缺的一道菜,价廉物美。在70年代末,一块豆腐要五分钱,虽然在当时不算怎么贵,但人们大都还是舍不得用钱去买,再者,黄豆自家有,动动手就行了。而今,制作豆腐的工具已现代化,那沉重的石磨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。我们不仅常吃那时只有过年时才能品尝得到的豆腐,还能买到多种多样的豆制品。
“廿六杀噜噜”。那时候,在我们农村,一般每家都养了一头“过年猪”,从年头养到年尾,到了廿六日这一天,平时交往得不错的朋友互相帮忙宰猪过年。清早晨雾缭绕的时候,猪的嚎叫唤醒了沉睡的山庄,过年的气氛更浓了。最难忘怀的是,我和妹妹揉揉惺忪的双眼,跳下床来,在宰场的周围,围赶着受惊吓的小猪,看着被三四人把大猪抬上近二尺高的木凳……看着猪被脱毛、挂上钩吊起来,我们在一旁流口水。那时候猪肉价每斤是7角到1元之间,但一年能吃上猪肉的时候屈指可数,因为那时猪肉是紧缺物资,凭票才能买到。现在过年,村民们杀猪过年的理念悄然发生了变化,这一天村里偶尔才能听到大猪被杀的嚎叫,因为养猪已专业化,村民们用不着每家每户都养猪了。并且,猪肉保障供应,人们不仅可以随时随刻买到猪肉,而且任你挑精捡肥。
“廿七杀骟鸡”。那年代物质缺乏,人们为了让鸡长得肥壮,公鸡长到一定的时候,就阉割。那时候,吃上鸡肉,也是难得。一者鸡病缺医少药,再者粮食紧缺,把鸡养成是件不易的事情。三十年前,五分钱买个鸡蛋都会嫌贵,而鸡的价钱每斤却要花一元多点的钱,就更不会去买了。所以,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杀鸡。而今,有粮有药,养鸡容易。在我们的家乡,哪个房前屋后不养鸡?虽然,“廿七杀骟鸡”的风俗我们这里依然延续,但我们平时吃鸡肉已是家常便饭,因为现在的生活水平今非昔比。
“廿八打粑粑”。粑粑就是糍粑。到了这一天,人们就要把糍粑打好。打粑粑的工序并不复杂。糯米浸过一天一夜后,捞出来凉干、蒸熟,放在“碓坎(高约二尺,宽约一尺五左右、凿有窝的石头)”里,用木制的“粑棰”舂细后,拿出来分成小坨,滚成圆球型,再压扁至五分厚左右,粑粑就做成了。但打粑粑是一桩繁重的事。就拿打的过程来说吧。三四斤糯米饭倒在“碓坎”里,由两人手持“粑棰”举过头顶,用力猛舂,才能将米饭舂细。往往,寒冬腊月,年青力壮的人尽管赤膊上阵,还难免汗流满面。打粑粑的场面也很热烈,可以说是热火朝天。蒸饭那里青烟袅袅,舂糯米饭的声音发出“嘭嘭”有节奏的声音,“请粑粑(方言,指把舂细的糯米饭分成一小坨…压扁的过程)”的女人们忙碌时的欢笑声、小孩子们要吃糯米饭的哭喊声汇成一片,在村庄的上空回旋、升腾,把过年的气氛进一步推向高潮。而今,农家院里也能看见石坎那笨重的身影,只是它的身上已爬上了青苔--打粑粑已机械化了。
“廿九样样有。”七十年代末,过年“样样有”,也只能是说有肉、鸡、粑粑等一些基本的年货,至于其它的就难说了。比如过年穿新衣服,对我们来说就是奢望。记得小时候,不是衣袖、裤管短了,就是衣服、裤子窄了、破了,才有机会穿家织布做的新衣服。如果过年时有新衣服穿,那纯属巧合。即便这样,那5毛多钱一尺的家织布,还使大人患愁呢,89毛一尺的“的确凉”,就更不用说了。“的确凉,逼死娘”,这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,我们常挂在嘴上的顺口溜。只有在改革开放后今天,“新年到、新年到,穿新衣、戴新帽,包饺子、蒸年糕,打灯笼、放鞭炮”才真正成为现实;“廿九样样有”才更名副其实。
“三十日坐倒(着)吃。”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,人们不用再忙碌了,只管坐下来,慢慢地享用年夜饭了。我还清晰记得,小时候吃年夜饭的情景:夜幕徐徐降临,哥哥用正在燃烧的柴火,点燃那短短(长约5、6寸)的2角钱买回的炮仗,年夜饭也开始了。吃年饭,能听听收音机的已是很不错的家底了。今天,我们的文化生活条件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电视从黑白到彩电,再到数字电视,应有尽有。
大年初一,是我们小孩子们最为兴奋的一天:拜年了。一大早,就带着妹妹们到各户人家去拜年,一进门齐唱“拜年拜年,屁股朝天,粑粑不要,我要挂钱(压岁钱)”这首拜年歌,然后用冻得通红的小手,迫不及待地拉开上衣的口袋。主人给我们的只是:炒熟的南瓜子、花生,洗净的马蹄,油炸的粑粑丁、糖糕片、薯片。这些虽然不是用钱来购买来的小吃,我们也很满意了。那“粑粑不要,我要挂钱”,只是唱唱而已,即使是爸爸妈妈,我们也不敢奢望。现在,拜年风俗依旧,但小吃已多种多样,而且味美价廉;给孩子们的压岁钱也从5元到10元、20元、50元…“一路看涨”。
流年似水,一晃三十年过去,我们已从无到有,从有到优。过年,见证着改革开放的巨大的变化。
2009年1月6日 钟玉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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