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公斤的爸爸背上有个63公斤的娃

常青树

杨训录背着63公斤的儿子到教室。


全州二中的林荫道上，全州县公安局政工科民警杨训录背着他14岁的儿子小磊，一步步走向教室。小磊很壮实，小腿比父亲的还要粗一圈。但仔细看，他的四肢在父亲背上耷拉着，晃来晃去没有一点生气。

背着比自己还重的儿子去学校，这样的路，杨训录已经走了好几年，但这位父亲自始至终没有感觉到累。

小磊是杨训录的小儿子。大儿子小雨因患“进行性肌营养不良”去世。1997年，杨训录夫妇听从医生的建议，再要一个小孩。因为“进行性肌营养不良”有遗传，但一般“传男不传女”。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又是男孩，也就是小磊。

2003年春，当时读小学一年级的小磊放学回家，胳膊上出现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情况。他哭着告诉杨训录：“做操时我比其他小朋友动作慢，老师觉得我调皮，掐了我几下。”

听完儿子的话，杨训录整个人都僵住了。他知道，这几年躲来躲去，病症还是找上门来了。

背起小磊，杨训录又重新前往当年为小雨求医的北京、西安、上海和南京；每年治病的开销少说两三万，身为一名普通民警，杨训录花光了所有积蓄。一次外出治疗前，他甚至把已签好字的房产交易书交给朋友，只要缺钱，就把一家人唯一的房子卖掉……

然而，小磊的病没有好转，反而因为治疗不当体重飙升。从前年开始，全身无力的小磊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，每天上学，只能由杨训录背着去。

家距离学校有四五公里。每天6点起床为小磊做完理疗后，杨训录就开车载着儿子来到校门口。下车后，他蹲在车门边，双手向后握住小磊的手，用力把儿子往自己身上拉，直到儿子整个人都趴在自己身上。穿过一百米的林荫道，杨训录把小磊放到教室座位上，帮他拿出课本，把他的双手搭在书桌上，这才赶去上班。

小磊现在读初二。杨训录感激地说：“初一时，小磊他们整个年级都在三楼。校长看我每天背上背下太辛苦，就单独把小磊他们班挪到一楼来了。”

即便如此，日复一日、风雨无阻地背着儿子上学，即使对于军人出身的杨训录来说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在他的腰椎部位，甚至开始有了积水。但杨训录必须坚持下去，他说：“儿子现在63公斤。那天学校一个身高1米74的好心保安，要帮我把儿子背到另外一个教室上多媒体课，可费了好大劲都背不动，最后还得要我这个60公斤的小个子来背。”

为了儿子，今年51岁的杨训录还每天坚持跑一千米。“如果我背不动，小磊就上不了学了。闷在家里，他会更难受的。”他说。

小磊喜欢上学，这是对杨训录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最大的安慰。在学校，他的成绩是年级前几名。

然而，小磊也有伤心难过的时候。就在前几天，杨训录和小磊一起看电视，电视中一个姑娘因为身体残疾，历经诸多磨难后才得以被大学录取。小磊看到这里时，伤心地哭了，他说：“将来我会不会也像她一样，明明考得上大学，大学却不愿意要我？”

很久以来，杨训录一直把眼泪藏在心里，可听到儿子这么问，他也陪着儿子一起哭了。但很快，他拭干了泪水，告诉小磊：“爸爸还有几年就可以退休了，只要你考得上大学，爸爸就和你一起去。我们爷俩住一间宿舍，我天天背着你去上课。”